偷的乐趣

周末，下了个早班。一个人，慢悠悠地坐着公交车回家。到站下车后，走着走着，被路边拐角处一水果摊吸引了过去。老板不停地吆喝着：“来来来，自己家种的，随便尝。”慢慢走上前去，架不住老板的热情邀请，尝了尝老板口中的新品种“牛奶葡萄”。

可能是自身味觉敏感，酸得眼睛都闭了起来。我开玩笑说：“老板，也太酸了嘛。眼流水（四川方言，泪水）都要酸出来了。”老板挺幽默，笑着答：“没事儿，我给你拿纸巾擦。这边儿有很甜的李子，要不再尝尝这个。”顺着老板的指引瞧了瞧车上的李子，像极了小时候和林小弟去偷的那种。李子长得小个儿，表面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灰。还真像是老板从哪儿偷了一车李子来卖，长相太亲民。

的确，李子如老板吆喝的那般家常。挑拣李子的时候，我嘴里一本正经地嘀咕着：“这李子真的还蛮适合偷的。”卖水果的老板也是个认真的老板，一脸惊讶后带着劝导的语气说：“姑娘，还是不要去偷，要挨打的。”我说：“不碍事儿，被抓的话我出高价买。”

也就在那时，一位买李子的帅哥嫌弃老板的李子太小。老板人十分机灵又有趣，忙着说：“不小啦，你看姑娘就喜欢。这李子，不仅好吃，而且多适合偷来着。”说完，还把脸侧过来向我确认。我回应着：“额，是比较适合偷。长得太大就像买的了，没有偷的感觉。”想想，人产生购买行为有时候也许真的只是因为消费者本身的某种情怀。这种消费行为，作为学营销出身的自己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理论来解释。人的想法，的确复杂多样有意思。

想起小时候，喜欢玩。有林小弟和自己，偶尔还会约上邻居家的雪儿去偷别人家的水果。每次，我们都会分工合作。两个人摘，留下一个人放哨。是不是，多有团伙的味道？但，我们又不会摘得太多。只是，觉得偷完后又未被发现的感觉很好玩，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奇妙经历和心理体验。有趣的是，我记得在好些时候，那些水果并未成熟也就不能吃。但我们，依旧会偷回来。而且，还多有成就感的样子。甚至，自家有的东西也会去偷。可能那时候觉得偷来的东西，总是好的。

我们的偷，是一种主动探索，而非生活所迫。孩提时代，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即便是偷。也不知道是我们太机灵，没被抓住。还是，乡邻们并未把那点水果放在眼里，宽恕了我们。反正，我们就这样顺利地长大成人，并未像老板说的那样被种水果的主人打。想我，还是该庆幸和感恩。

我们的偷，也只仅仅是偷而已。这种偷，又与公交车上拿人钱财的小偷不同。通常，我们都会约上几个小伙伴协同“作案”。一个人的偷，实在无趣。好玩的事，总是需要有人分享才更好玩。所以，现在想来尽是乐趣。也才会，在看到老板卖自家种的李子想起偷这个事儿。

我们的偷，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温柔。当然，这里并不是歌颂或者说倡导大家去偷东西。毕竟，去拿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归，是种不太好的行为。只不过，儿时的那种偷，我们并不会想要把别人的东西全部占为己有，偷了那一瓢也就结束了。这是，当时作为偷者的素养。

这种偷的乐趣，大概只有乡村长大的孩子才有。忘不掉的，儿时回忆和偷的乐趣。（文/阅读时间作者·依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