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饿了别叫妈,叫阿里爸爸。”
2017年的一句玩笑在2018年4月2日彻底变成现实。马云点了一份昂贵“外卖”——以超90亿美元代价对饿了么进行全资收购。85年的超级富豪、饿了么创始人张旭豪写了封全员信,说饿了么正式成为“超级独角兽”。
中国互联网史上最大的一笔全现金收购就这么诞生了,还是在餐饮圈。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今天我们讲讲饿了么诞生前后,互联网搅动餐饮江湖的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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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老孟走麦城
历史机遇:“跑部钱进”爆发的前夜。中国在1994年启动分税制改革之后,财政收入出现“中央强地方弱”的局面。为解决地方财政的不足,一项称为“转移支付”的资金划拨渠道正式建立,为此后的“跑部钱进”狂潮埋下伏笔。孟凯进京的1999年,时机刚刚好,北京成为天量财政资金中转的枢纽,第三产业开始全面追赶并超越上海。
金字塔形:底层数量庞大,中间阶层被挤压,消费习惯仍然是“廉价导向”。过去几年,价廉物美的网易严选,10元店的名创优品,横空出世的拼多多等案例,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光鲜的消费升级背后是如此冰冷的现实,黄太吉最终结局可想而知。在经历过短暂的火爆之后,消费者逐渐发现,十几块一套的煎饼果子,并没有比路边5块的好吃多少,中间的溢价背后是高企的房租、人工和营销成本,而消费者并不想为此买单。于是,昔日排队盛况变成今天门可罗雀,黄太吉最终大规模关店。
反其道而行之的餐饮品牌,往往更容易成功,典型代表就是港股的消费牛股呷哺呷哺(0520.HK)。这家定位大众消费的火锅店,最大的特色就是将行业客单价100块以上的火锅生意,做到客单价50元以下。有笃信消费升级的资本大佬曾经疑问:如此廉价的锅底和肉类,会有人去吃?
那位质疑呷哺的资本大佬,听得懂所谓高翻台率、低运营成本、轴辐式扩张等术语,却无法理解这背后的中国消费真相。同样,他们也无法理解九块九包邮的拼多多的崛起,以及山寨味浓的名创优品为何能这么火。在消费升级光芒的掩映下,存在着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中国。
没错儿,在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的湘鄂情包厢里,我们看到的是中国;在拥挤嘈杂人声鼎沸的呷哺小店里中,我们看到的也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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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卖铲子的时代
19世纪初美国西部爆发了“淘金热”,无数人前仆后继涌向西部淘金。结果,依靠淘金发财的人寥寥无几,靠给矿工提供耐磨裤子的犹太商人Levi Strauss却成了牛仔裤鼻祖,使Levi's成为国际品牌。这种红海市场“卖铲子”的商业模式,到现在已经广为人知。
团购这种业务,无论是线上网站设计,还是线下商铺地推,都没有明显的进入壁垒,所以同类网站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如拉手、美团、糯米、24券等等。到了2011年8月,团购网站竟然高达5058家,史称“千团大战”。最后,在BAT爸爸们的帮助下,美团、大众点评和百度糯米等少数几家活了下来。
千团大战让人们第一次认识到“互联网+餐饮”战场上的惨烈,但没过多久,围观群众们就会领教到:团购这点儿折腾不算啥,外卖玩的才真叫大!
2008年4月的一个午夜,在踢了几个小时的实况足球后,上海交大研究生张旭豪和舍友康嘉等人想叫几份外卖充饥,这几乎是这所“东川路男子职业技术学校”无聊男生们的日常了。在拨了手机里有限几个外卖电话后,张旭豪发现根本叫不到,于是,他跟室友们就萌生了做一个囊括周边所有外卖店的网站的想法。
外卖OTO的商业模式非常清晰,但张旭豪创业初期却举步维艰,团队只能四处参加创业大赛,最后拿了三个大赛冠军赚了45万奖金,网站才没倒掉。在某次创业比赛上,他遇到了同样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的朱啸虎,后者给了他张名片,让张旭豪毕业后去找他,后来金沙江创投成为饿了么A轮融资的唯一投资人。
拿到金沙江创投几百万美金,饿了么迅速将业务扩展到全上海。高歌猛进的张旭豪没想到的是,靠团购业务起家的美团网也盯上了这个日过千单的新兴平台,美团副总王慧文亲自牵头研究,琢磨了6个月后,美团开始投入巨资挺进外卖市场,采取的策略也很简单,就是:抄、抄、抄。
这场双方投入数百亿资金的战争,极大地改变了中国餐饮界的生态,它们给这个行业带来的,远远不止马路上穿行的各色外卖骑手那么简单。
在“消费升级”的诸多项目中,一个被验证过很多遍的真理是:在底层数量庞大,中间阶层被挤压的中国,消费者的习惯仍然是“廉价导向”,很难让他们为各类溢价所买单。但在外卖这个行业,资本寻找到了一种让消费者爽快买单的方式:人性。用美团投资人徐新的话来说,就是:越来越宅,越来越懒。
历史上牛逼的消费产品和服务,大都是触及到人性最根本的一些特点:上瘾、炫耀、社交、懒惰等。所以,无论是创业者还是资本,都已经将战火烧到了这门生意的最底层事物—人性上。至此,闯荡餐饮江湖的最佳招式已经跃然纸上:要么靠廉价赚钱, 要么靠人性赚钱。
2017年5月,昔日中国餐饮行业第一富豪孟凯回国时,他曾经熟悉的餐饮江湖已经天翻地覆:网红餐饮店已经死过一轮,昂贵的馆子都在苟延残喘,便宜的火锅店却开遍全国,大街小巷充斥着穿梭的外卖骑手,风驰电掣地将一份份廉价油腻的快餐送到每个角落。
假如孟凯去寻找当年跟湘鄂情一起被八项规定“重锤”的难兄难弟,他会发现,绝大多数的日子都不好过,比如净雅、顺峰、俏江南、金钱豹等,或是艰难度日,或是大量关店,或是老板失联,没有一家能转型到以““廉价、便宜、性价比高”为的中产消费市场。
仅有一位,走出了当年'腐败消费'的阴霾,上演了一场绝地反击,利润甚至远超历史高点。在这位唯一的“幸存者”身上,中国餐饮江湖乃至整个消费结构的最后一块拼图将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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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1%的人和2000块的茅台
在点名湘鄂情的那部中纪委纪录片《永远在路上》中,另外一个名字出现频率远高于湘鄂情,那就是茅台(600519,股吧)。
8集记录片中,茅台俨然是擅长抢戏的男配角:天津市医药集团原党委书记张建津用矿泉水瓶装茅台,听起来简直都像段子;中石化原总经理王天普公款吃喝一顿饭喝8瓶茅台,酒水费高达2.3万;原南京市委书记杨卫泽“就喜欢茅台,就喜欢年份茅台”,通过酒局一步步走向堕落。单单在第三集中,“茅台”就被提到18次。
但茅台毕竟是“国酒”,在点名的同时,也把茅台集团董事长袁仁国给请了上去。在纪录片中,袁仁国力证茅台已经转为大众消费,公务消费占比从之前的30%,降低到了1%。央视的旁白也力挺:“现在市民想买茅台不用再排长队了。”
但“不用再排长队了”其实没持续几年,到了2017年,茅台又变得炙手可热、一瓶难求,到了传统节日甚至有钱也买不到。在孟凯的湘鄂情被彻底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同时,国酒茅台的价格却经历了一场大反转,飞天茅台的价格直逼历史最高价。
那位不理解为何有人去吃呷哺的投资大佬,对茅台的把握却超越众人。在他看来,茅台的脱销就是中国中产阶级消费升级的胜利。在一场投资者路演中,他以自己为例,说:“我逢年过节都是一件一件的送。”不过,经听众提醒,大佬才意识到自己并非中产阶级,于是指了指自己一名下属说:“连xx过年都买了一箱送老丈人!”
大佬这位下属,恰好是戴老板的朋友,清华硕士毕业,年收入50万左右,妻子也在金融圈工作,两个人除去供房养娃的开支,压力并不小。用他的话来说,“一箱茅台花了差不多1万多,挺心疼的,老婆建议下次还是论瓶送吧。”但事实上,这买茅台心疼的朋友,论学历和收入,已经确凿无疑地是中国前1%的消费人群。
1%是个很有意义的分界点,著名经济学家Thomas Piketty,同时也是《21世纪资本论》作者,在2017年4月发表了一篇长达76页的报告——《Capital Accumulation, Private Property and Rising Inequality in China, 1978-2015》(《中国1978-2015年之间的资本积累、私人财富和贫富差距》),在论文中,他分析了中国1%人群的财富占比。
在资产价格突飞猛进的过去10年,中国的财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1%人群集中,同时负债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中间夹心层集中,这就造成了整个消费市场慢慢演变成'顶层强,中间弱,底层大'的结构,用大前研一的总结就是:M型社会。
所以,觥筹交错的湘鄂情,人声鼎沸的呷哺,穿梭送餐的骑手,脱销抢购的茅台,共同勾画出了餐饮江湖的全部轮廓:庞大贫穷的底层、追逐廉价的中产、财富跃迁的顶层,这就是一个完整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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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161年-223年6月10日),字玄德,东汉末年幽州涿郡涿县(今河北省涿州市)人,西汉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三国时期蜀汉开国皇帝、政治家,史家又称他为先主。刘备少年时拜卢植为师,而后参与镇压黄巾起义。先后率军救援北海相孔融、徐州牧陶谦等。陶谦病亡后,将徐州让与刘备。刘备早年颠沛流离,备尝艰辛,投靠过多个诸侯。赤壁之战时,与孙权联盟击败曹操,趁势夺取荆州。而后进取益州。于章武元年(221年)在成都称帝,国号汉,史称蜀或蜀汉。《三国志》评刘备的机权干略不及曹操,但其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百折不挠,终成帝业。刘备也称自己做事“每与操反,事乃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