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早上在车站等车，不经意看见一个阿姨在卖栀子花。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很平常吧，六月的初夏，是栀子花开花的季节。

下午回家，看到企鹅动态里一位曾经鼓励我多看书多写字的姐姐写的散文“又见栀子花”，让我从早上的不经意升华到了感触，那位姐姐的思绪将我也带入了小时候的纯真年代。

记忆一下子掉进了在我十岁左右的年代。如果是拍电影，此时的画面应该是旧照片的泛黄色或者黑白色，此刻的主角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穿白衬衣校服裙梳两小辫的小女孩。

那时候我家住在一个工厂院子里。厂区有一条水泥路，两旁是花坛，大概有一百米长。这两个长长的花坛种的全是栀子花。栀子花一年四季都是青的，和四季青很相似。但是到了初夏就不一样了，它那青绿的厚叶会结苞，开出纯白清香的花。

只要栀子花开，周围的大人小孩就会来我们厂院里偷摘栀子花。因为只有我们厂里有这么多的栀子花。当时我很自豪，因为我有权打门让别人进来摘花还是不许进来摘花的。当然啦，栀子花摘的最多的就是我。

我很好奇，为什么人们都爱摘栀子花，并将它插在胸前，戴在头上。那时厂院里种的还有月季花，夜来香，也没见有人偷偷进来摘的，更没有人把它们戴头上插在胸前。

所以小小的我是格外喜欢栀子花。它又香又白这么惹人爱，更重要它是初夏开花，而我是初夏出生，每年栀子花开的季节就是我的生日来临时。它的花期也就是五月底至六月中下旬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栀子花开花的花期里，我天天清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花坛看开了多少花，然后把它都摘走了，放在家里用水泡着养，家里顿时香气四溢。还会挑些戴在头上，插在衣服上。妈妈说把它戴在身上，祛汗避虫。

记得有一天傍晚下了雨。第二天雨后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雨滴落在叶子上，花苞上，白色花瓣上，晶莹剔透煞是好看。那天早上我一口气摘了一百多朵花，装了一大脚盆！都可以拿出去卖了。

因为有我这个采花姑娘，周围想摘花的人几乎都摘不到多少花了，他们就会夜晚来摘花。于是我夜晚也来看栀子花。本来只是想看看有人偷摘花了没？结果我发现栀子花很多时候就是夜晚开花的，在月光中看那纯白的花，闻着那静默的沁香真的很唯美。这样的场景今生恐怕我都难再遇到了。在栀子花盛开的季节里，它让我乐此不疲地清早夜晚都去观赏看望它。

我看着它结出青青花苞，再慢慢褪青变白，开出一片片纯白花瓣，这样的过程多么奇妙！听说栀子花的果实可入药，可惜我是没有见到栀子花的果子。因为花一开，都被我们连花带苞一起摘走了。

栀子花一凋谢，厂院里的花坛就安静了。然后我也不再痴迷大清早去摘花，夜晚还去看它开花，数数开了多少朵。有人说栀子花生命力顽强，掐一枝子移栽就可存活，我没有试过。但有年冬天，一远房表姐惊讶厂院里这么多的栀子花，移走一株回去种植，移植成功了。那时挖它的根挖了好久，厂院里的栀子花种了好多年，根茎已经和树差不多，深埋在地下。

再我长大了，离开了那个厂院，就没有见过那么一大片的栀子树。只是偶尔零星看到那么几朵栀子花。但是看到它，就让我倍感亲切，想起小时候。然后去外面的世界走一遭，才发现有些地方特别是北方的人压根就不知栀子花，也没见过栀子花。我才知道它只是生长在长江一带的花。

四年前我去小时候住过的厂院看了看。十几年过去了，那里已经面目全非了。记忆里的厂房，水泥路和那种满栀子花的花坛都已经不见踪影。我感伤的看了一眼准备离开，却还遇到一位还在那里工作的阿姨，她认出了我，寒暄几句便走了。

思绪又跳转回来了。如果是电影手法就会变成色彩分明的彩色画面。快要吃晚饭时，侄子一个劲地唱“栀子花开”。他还在电视里放何炅和李湘女儿唱“栀子花开”的MV。

我心里暗暗寻思：今天可真邪乎！钻进“栀子花”的情结里出不来了。最近我的生活状态不够好，让我患得患失。我突然问侄子：你觉得我们一家人生活会过得好吗？小侄很懂事的说了一句：“有人问我们的眼睛为什么是长在前面，而没有长在脑后。就是方便我们朝前看，而不是向后看。”然后他继续唱着：“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文/阅读时间作者·毛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