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娇
2003年的4月1号,一个巨星陨落,而那时我只是偏远山区里的一个中学生。对于张国荣的认知,就是电视里一则娱乐新闻。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在十年之后,我会鬼使神差地坐在红磡的体育馆里,跟上千荣迷一起看着大屏幕,缅怀这位巨星。我很后悔,作为一个荣迷,这份追星之旅,晚了十年,但也庆幸,在作为后荣迷的一员之后,我能有机会 “这么近,那么远”的经历,我也因此相信,世间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2013年4月1号,我买了一张“张国荣逝世10周年纪念晚会”的票,当时买票的理由很简单,我以为是去听群星纪念晚会,但其实那一场是3月31号晚。而4月1号的纪念晚会,是荣迷们自发地追思会。
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四面台的银幕上,伴随着张学友的《给朋友》,播放着哥哥生前的影像,最后结束时哥哥的经纪人跟爱人一起上台跟荣迷们谢幕。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集会,虽然我当时还是不太明白,一个人究竟有怎样的魅力,竟能使得全场的人买票来看影像,而且还哭得不能自已。
散场后,这个问题一直让我很困惑。那天的香港,微雨,散场后哥哥的的海报在雨中显得孤寂又单薄,正当我盯着那个海报看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到立牌旁边,顿了一下,然后用袖子,拂去海报上的雨水。那一幕,击中了我,也是那一刻,让我决定要去了解这个叫张国荣的明星。
整个四月,我的生活只有一件事,张国荣。
2000年,香港举办过一次“港人爱港的理由”推选比赛,“张国荣”三个字榜上有名。因为一个人,而爱上一座城。香港弹丸之地,却出了许多让人敬佩和追寻的人,这跟香港的地缘文化不无关系。因为殖民地的关系,港人向来缺乏安全感,白手起家,自力更生,则是香港人的生存法则。而处女座的张国荣,因为家中人口众多,佣人带大,跟父母生疏的原因,从小就极度缺乏安全感,也因此,他会对周围对他好的人,报以十倍的感恩。缺乏安全感的人,表面上比普通人更喜欢热闹,但内心其实孤独得要命,要做不一样的烟火,就要能够成熟被燃烧时的炙热。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年他没有去参加歌唱比赛,那么他的生命轨迹是否会更长一些,但如果那样的话,他又怎么能以天空中最璀璨的星来指引我们呢?有人说人生的机遇不过三两次,抓住了,也许整个命途都会不一样。想当年,张国荣以歌手比赛亚军的身份入行,也算是抓住了机遇。但之后的路并没有一帆风顺,甚至让他举步维艰。本来要做歌手,却常常派去串演一些短剧和电影,可即便打酱油的角色,也被他那种与生俱来的特质使得角色熠熠生辉。
就像在《失业生》里,明明是演配角,却把一个贫民区少年的样子刻画的入木三分。那种不被关爱、渴望被认可的心情,在他的眉眼之间总是能传递出打动人心的情绪。当失落的落魄少年再与金贵的富家子弟的同学相遇时,同窗的欣喜和现实中的自卑,在他的举手投足间让人不禁心疼起来。
你很难会看得出,那是一个并没有多少演戏经验的美少年的银幕表现。
在演戏上,祖师爷给了张国荣这碗饭。尽管他6度提名金像奖最佳男主角,仅捧回一樽奖杯,但他从没放弃过。处女座的执拗就是认准了的事情,一定要务必完美实现。
在拍阿飞正传时,有一个take,他被王家卫NG了47次,那个镜头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最经典的“一分钟朋友”。阿飞的那段独舞,是张国荣自己要求的,王家卫什么都没说,就放了一段音乐,看着他发挥。他就跳啊,摆动啊,那是阿飞的世界,也是张国荣的世界,与亲人的疏离,与外界的格格不入,只有在音乐中,他们都是真实的自己。
《红色恋人》是让我很意外的一部戏,但重看你又会觉得毫无违和感。一个广东籍的革命党人在有点可爱的普通话和英文中无缝切换。想起跟烟叔聊天时,他恰好提到,曾经去《红色恋人》探班的情景。“他(张国荣)坐在那里,很安静,但他看见我们在场外,会跟我们微笑招手。他普通话那时说得还并不是很顺溜,所以每个字都说得很慢。
他跟梅婷对戏的时候,很照顾对方的节奏,如果因为自己没跟上,他会像个孩子一样不好意思起来。”这些转述,总能让我立刻就有画面感,仿佛我也在现场看着他一样。《红色恋人》中,哥哥有句台词,“如果我不能骄傲地活着,我宁愿选择死去”。现在听来,这是否算是宿命呢?
张国荣是一个骄傲的人,但他的骄傲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他在乐坛取得制高点地位的时候,为了平息粉丝们的争斗,选择暂别歌坛。在媒体盛传刘德华争唱《上海滩》主题曲的时候,他站出来给后辈发声,为刘德华解围。
在加拿大过了一段闲云野鹤的生活之后,以程蝶衣再出世,成就了中国电影史上无可替代的经典。程蝶衣就是张国荣,但张国荣并不完全是程蝶衣。这个角色里,他把自己的敏感、细节、干净、体贴全部赋予在角色上。李碧华在创作这个角色时,本身就以张国荣为原型,事实证明,在中国电影史上,再无第二人能刚柔并济地把灵魂注入到一个角色中去。张国荣展现的不是一个角色,而是一个人的魂。
程蝶衣感性、脆弱、执着甚至是疯魔,这一切与时代有关,也与他自身的经历有关。在大休之后来演绎这个角色的张国荣,之所以把程蝶衣的魂演活了,是因为现实中,他遭遇的又何止程蝶衣的人生。虚伪的娱乐圈,被虚情假意的经理人坑蒙拐骗,被对手粉丝送冥币做为礼物的伤害,被媒体妖魔化的小道消息,他都一一踩过。正所谓“他人若经我必经”,程蝶衣的悲怆,比到张国荣的生活里,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他又怎么刻画不好一个程蝶衣呢!
程蝶衣爱美,张国荣也爱美。我总跟周围的人说,哥哥很美,往往会收到不解的反馈。一个男人的美是怎么样的呢?哥哥的摄影师夏永康曾经说过,“他(张国荣)是太阳也是月亮。即便不化妆,睡眼惺忪的他也自带光环。有一次我们约了拍照,我提前到他家,他还没起床,穿着睡衣来迎我,那一刻,我觉得Leslie ,你美呆了。所以那天我们没有按主题拍,就只拍了我见到他的moment。”
哥哥的笑容有种阴柔之美,却又不失礼貌地亲切。在得病之前,他给人的印象从来没有阴影,他总是自信满满,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和朋友在一起时,他就像个大孩子。他喜欢打麻将,林青霞、刘嘉玲、王菲都是他的座上客,他喜欢跟她们闹,跟他们拌嘴,怼她们。他会怕坐在一旁的梁朝伟无聊,就给他安排端茶送水的“活”,他喜欢照顾到每个人,他享受那个过程。
在出演《霸王别姬》前,哥哥到北京找老师学了三个月的普通话和戏曲。若干年后,那位老师要来香港旅游想说探望下哥哥,他兴奋地像个孩子,只说了一句话,“你只管来,其他都不用管。”老师很惊讶,彼时张国荣已经是国际巨星,竟还记得自己。哥哥不但说到也做到了,他全程陪同了那位老师。哥哥总对粉丝说,你们只要提起80年代的香港艺人,随便记得我就行,但他自己却把每个有过交情的人记在心里,放在心上。
哥哥跟梅姑的交情,应该算是香港演艺圈里代名词般的存在了。巧合的是,我的一位姐姐,曾经给梅姑的姐姐工作过。一来一往间,也常见到哥哥。她的印象里,梅姑走路带风,哥哥稳健潇洒,两个人似兄妹又似情侣。哥哥会常派人给梅姑的姐姐送花来,病房里经常花香四溢。他很宠溺梅姑,但也会怼她。两人都是非常讲义气,对别人的请求几乎从来不说拒绝。梅姑性情急了点,但每次和哥哥一起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很小女生。
如果有比较多的女明星在一起,哥哥去交际时,她都会吃醋,讲说自己被“冷落”,引得哥哥发笑。“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快乐,那份快乐可以感染到周围的人。”姐姐还告诉我,哥哥只要在香港,他就会和梅姑一起请粤剧的老前辈们饮茶,几十年来没有变过。
从2013年开始,我因为工作的原因,有机会采访到哥哥曾经非常交好的朋友,毛舜筠、梁家辉、梁朝伟、王家卫、张学友。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都会偷偷说一句,我是哥哥的粉丝。梁家辉先生曾经听完我的这句话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也是。”而毛姐,则给我了一个拥抱。他们微小的这个举动,总会让我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仰望星空,我们所看到的是同一颗星,我们所思念的,是同一个人,他叫张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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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161年-223年6月10日),字玄德,东汉末年幽州涿郡涿县(今河北省涿州市)人,西汉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三国时期蜀汉开国皇帝、政治家,史家又称他为先主。刘备少年时拜卢植为师,而后参与镇压黄巾起义。先后率军救援北海相孔融、徐州牧陶谦等。陶谦病亡后,将徐州让与刘备。刘备早年颠沛流离,备尝艰辛,投靠过多个诸侯。赤壁之战时,与孙权联盟击败曹操,趁势夺取荆州。而后进取益州。于章武元年(221年)在成都称帝,国号汉,史称蜀或蜀汉。《三国志》评刘备的机权干略不及曹操,但其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百折不挠,终成帝业。刘备也称自己做事“每与操反,事乃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