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中国历史长河中,各民族史汇为一幅耀眼秀丽的画图。而土尔扈特人万里东归的英雄壮举也为其融入了一笔重彩。这一壮举可歌可泣、豪迈壮烈,为中华民族留下了宝贵的爱国主义和维护团结统一的精神财富。
被迫离故园 始终念祖国
土尔邑特部,属于我国蒙古族中的一支“厄鲁特蒙古”,在塔尔巴哈台(今新疆塔城)一带,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明朝末年,因受准葛尔部严重威胁,被迫离开故土,寻找新的生存环境。他们穿越哈萨克草原,渡过乌拉尔河,来到了当时尚未被沙皇俄国占领的伏尔加河下游、里海之滨。
土尔扈特人把这里看作是休养生息、繁衍部落的地方,牧牲畜为生,行围猎之利。活动范围东至乌拉尔河,与哈喇哈尔榜为界,西至顿河,界图里雅斯克(即土耳其),南至黑海北岸哈萨克地区,西至萨拉托夫,接当时俄罗斯国境。部落居住中心是在伏尔加河与乌拉河之间的马怒托海,部落首领和鄂尔勒克的牙帐设于伏尔加河支流的阿赫图巴河。他们居住下来后,一直向往自己的祖国,保留着原有的民族风貌,继承着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也与清政府保持着联系。但他们在那里的生活,却受到沙俄侵犯。沙俄为控制这个新来的民族,对他们进行胁迫、利诱、骚扰,使他们遭遇重重困难。
土尔邑特部多次派遣使者,历经困苦磨难,回到祖国朝贡,诉述苦衷。公元1646年,土尔邑特部首领的儿子书库尔岱青等回来向清政府朝贡。1655年和1656年,又两次派回使者朝贡。1657年,其使者向清政府献驼、马200余匹。康熙帝同情和体恤他们的艰难处境,于1682年、1712年派出官员前往土尔邑特部住地慰勉,受到他们热情欢迎和隆重接待。在宴会上,该部首领阿玉奇说:“我们同祖国情如母子,而与沙俄则格格不入。”土尔邑特蒙古人民作为一个群体,远隔万里,念念不忘祖国,表达了对中华民族的高度认同,凸现了同祖国命运与共的深厚情义,可称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精神中的一朵奇葩。
压力无所惧 归属不可变
当时,俄国政府的实际控制力量尚未达到辽阔的伏尔加河草原。但当土尔扈特在这里建立起新的游牧生活之后,沙俄把势力伸了过来。
沙俄采用各种手段,企图让土尔邑特部归顺俄国。他们派遣人员图谋拉拢其他部族进攻土尔邑特部,或在土尔扈特部贵族中进行煽动,“要求俄国保护”,都一一落空。在沙俄威胁面前,土尔扈特部没有屈服。他们坚信,“自己有权在草原上游牧,在河流中航行”,因为“土地和水是佛的”;并且宣示:“我们永远不当谁的奴隶,除神以外,我们不怕任何人”。后来,沙俄又从军事上施加压力,在土尔扈特部沿边周围,修筑军事要塞,屯驻军队,经常对土尔扈特部进行骚扰。当武力威胁不能奏效时,则改变策略,诱使土尔扈特部放弃自己信仰的佛教,改信东正教,以期驯服这个强悍的民族。然而,与沙俄的愿望相反,“所有这些努力的最后结果都是同样的激起了信奉佛教的游牧民族起来反抗的活动”。
沙俄还对他们苛捐盘剥,甚至在发动对外战争时,强征他们中的青壮年上前线充当炮灰。这使土尔邑特部人民的生活陷入更为苦难和悲惨的境地。他们期盼有朝一日回归祖国的愿望越发强烈,对自己民族归属中国的信念愈益坚定。
历经千万难 向东万里归
清初以来,从康熙、雍正直至乾隆,平定准葛尔割据势力的斗争,最终取得了胜利,巩固和稳定了西北边疆地区。这为土尔邑特人民回归祖国创造了条件。
远离故土的土尔扈特部人民再也不能忍受被虐待、被奴役的厄运。在首领渥巴锡(阿玉奇的孙子)的领导下,最后下定决心摆脱桎梏,回归祖国。究竟在什么时候行动好,他们最后选择了严寒的冬天。这是由于分牧于伏尔加河两岸的10多万帐部众要统一行动,他们只得借助河水结冰,才能渡过伏尔加河。
公元1770年秋,渥巴锡与土尔扈特部的其他上层人物策伯克多尔济、大喇嘛洛桑丹增和舍楞等六人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制定了周密的行动计划。会上一致同意在下一年——虎年开始行动。1771年1月4日,渥巴锡、策伯克多尔济等人在伏尔加河东岸向土尔扈特部众作了动员。他们按照古老的习惯,派送信人通知各家派代表参加,指定一处偏僻的地方为集合地点。群众中早已酝酿着的回归情绪此时达到了高潮,大家欣喜若狂地欢呼首领们的这一果断决定。
1月5日黎明时分,河东岸成千上万的土尔扈特人成群结队,全都加入了行军的行列。渥巴锡首先点燃了自己的牙帐,原先的驻地变为一片火海。熊熊大火显示着他们义无反顾抗击侵略、东归祖国的决心。伏尔加河沿岸的俄国长官见状束手无策,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一大批卡尔梅克(俄国人称土尔扈特人为卡尔梅克)人会往何处。16·9万余人的东返队伍分成三路大军,离开居住170多年的伏尔加河地区,浩浩荡荡地踏上征途。整个队伍穿过冰封的乌拉尔河,一直插入白雪皑皑的哈萨克草原。
土尔邑特部向东而去的消息,传到了圣彼得堡。沙俄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认为,让整个部落从她的鼻尖下出走,这是沙皇罗曼诺夫家族的耻辱。她立即派出大批哥萨克骑兵,去追赶土尔扈特人。走在外侧的一支土尔扈特队伍,被哥萨克骑兵追上了。由于土尔扈特人是赶着牲畜前进的,来不及把散布在广阔原野上的队伍集中起来抵抗,九千余名战士和乡亲壮烈牺牲。东归队伍必经的一个险要山口,是奥琴峡谷。一支庞大的哥萨克骑兵抢先占据了这个山口。面对强敌,渥巴锡镇定指挥。他组织五队骆驼兵从正面发起进攻,后面派枪队包抄,将哥萨克骑兵打得一败涂地,为牺牲的九千名同胞报了仇。一路上,除了残酷的战斗,土尔扈特人还不断遭到严寒和瘟疫的袭击,人口大量减员。在这最困难的时刻,渥巴锡及时召开会议,鼓舞士气,他说:“我们宁死也不能回头!”
土尔扈特人东归的消息,事前清政府一点也不知道。土尔扈特人无法和清政府联系,更不可能得到清政府的任何援助。前进道路上遇到的一切艰难,都要靠英勇的土尔扈特人独立自主地去克服、去战胜。
在长达7个月之久的远途进军中,在泥泞的草滩和茫茫的戈壁上,土尔扈特部人民经受了极度的严寒和酷暑,遭到了刀剑的屠杀、铁蹄的践踏、饥渴的折磨、疾病的吞噬,历经千辛万苦,幸存7万余人,终于到达伊犁城,回到祖国的怀抱。乾隆三十六年六月初六日(1771年7月17日),渥巴锡和舍楞等人在伊犁河畔会见了清军总管伊昌阿索通。渥巴锡向清政府献上了土尔邑特部世代珍藏的,其祖先于明永乐八年(1410年)受到敕封的汉篆玉印,深切表达他们始终怀念祖国的赤诚之心。
人间一奇迹 美誉扬天下
不久,渥巴锡随伊昌阿到伊犁会见清大臣舒赫德,舒赫德向渥巴锡转达了乾隆帝的旨意,请渥巴锡等人在秋高气爽时节前往避暑山庄面见乾隆皇帝,并转交了乾隆皇帝颁给渥巴锡、舍楞等的敕书。乾隆的敕书是用满文和一种古老的蒙古文字托忒文写成的。这份敕书充分表达了乾隆对土尔扈特人的赞扬与欢迎。不久,渥巴锡等首领及其随从四十余人,在清朝官员的陪同下,自察哈尔旗来到承德避暑山庄。乾隆非常高兴地接见了渥巴锡一行,并为土尔邑特人胜利回到祖国颂经祈福,封渥锡巴为卓里克图汗(蒙语应用、刚毅之意),其他首领也都给予封爵。清政府于1771年在承德避暑山庄北面狮子沟,修建了一座普陀宗乘庙。乾隆下令在此竖起两块石碑,用满、汉、蒙、藏四种文字铭刻他亲自撰写的《土尔扈特全部归顺记》和《优恤土尔扈特部众记》,用来纪念这一重大的历史事件。为了妥善安置归来的土尔扈特部众,清政府指派官员勘查水草丰美之地,将巴音布鲁克、乌苏、科布多等地划给土尔扈特人作牧场,使他们能够安居乐业。清政府让他们的首领仍然管理土尔邑特部的各项事务,如确定渥巴锡所领之地(称旧土尔扈特),设四个盟,各任命了盟长;舍楞所领之地(称新土尔扈特),舍楞为盟长。此后,他们为建设边疆,巩固国防,发展祖国的经济、文化等方面,继续做出了重要贡献。
土尔扈特人举部回归的壮举,深深感动了全国各族人民。自他们踏上祖国土地之始,就“所至如归”,受到祖国各族人民的热情欢迎。各地纷纷捐献银钱和毡房、棉花、布匹等物资,送给土尔扈特人。清政府拨专款采办牲畜、皮衣、茶叶粮米,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土尔扈特人民对祖国的深厚感情及其坚忍不拔的精神,大放光彩,震撼世界。英国作家德昆赛说:“从最早的历史纪录以来,没有一桩伟大的事业能像上个世纪后半期一个主要的民族(指土尔扈特人)跨越亚洲无垠的草原东返祖国那样轰动于世界和激动人心的了。”
土尔扈特人民战胜沙俄军队的围追堵截,克服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承受了极大的民族牺牲,用勇敢和智慧完成回归祖国的万里长征,用生命和鲜血谱写了名扬天下的英雄史诗。土尔扈特人民的爱国行动表明,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的民族精神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战胜的。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土尔扈特对祖国的向心力,使他们创造了人类史上又一个人间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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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161年-223年6月10日),字玄德,东汉末年幽州涿郡涿县(今河北省涿州市)人,西汉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三国时期蜀汉开国皇帝、政治家,史家又称他为先主。刘备少年时拜卢植为师,而后参与镇压黄巾起义。先后率军救援北海相孔融、徐州牧陶谦等。陶谦病亡后,将徐州让与刘备。刘备早年颠沛流离,备尝艰辛,投靠过多个诸侯。赤壁之战时,与孙权联盟击败曹操,趁势夺取荆州。而后进取益州。于章武元年(221年)在成都称帝,国号汉,史称蜀或蜀汉。《三国志》评刘备的机权干略不及曹操,但其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百折不挠,终成帝业。刘备也称自己做事“每与操反,事乃成尔”。